醒来的时候已是隔天中午,这对近来饱受失眠困扰的陆觐然来说十分难得,还未睁开,手臂已下意识地往床侧一捞——却没有预料中的温香满怀,而是捞了个空。这才睁眼一看,身旁哪还有人?
至于人去哪儿了,陆觐然赤着脚下了地,一路捡着掉落在地的衣物一路来到浴室门口,然而浴室里也没人,他正要转头去别地儿看看,脚下便是一顿。
令他顿住的并非对面洗手台镜中映照出他身上隐约可见的吻痕和抓痕,而是,他脑门儿上竟贴了张便利贴。
摘下来看,潦草的几行字:“鉴于你昨晚的表现,我本想给你包封大红包的,但想到你掉包了我的手机迟迟不还,昨晚就算是你交给我的利息吧。”
想到她一早起来偷偷摸摸把它往他脑门儿上贴的样子,陆觐然一笑。再一次想到,他的小脏辫真是学坏了。
从怀中这堆衣物兜里翻出她的旧手机,发了条短信出去:“何时再来收利息?”
可惜她一直没回。
钟有时收到他这条短信的时候正坐在回程的出租车里,后视镜映着她嘴角莫名噙着的笑,手机就一振。
“何时再来收利息?”她可以想象到他编辑这则短信时赤条条的样子,不自知地咽了口唾沫,却愣是把手机揣回兜里,没回。
而是掏出了另一部手机,那是陆觐然的旧手机,她之前一直没能解锁,如今麻溜地输入“160917”,咔嚓一声,手机就进了主页。
她昨晚问他是怎么解锁她的手机的,他回答得倒是轻描淡写:“你那么讨厌我,密码肯定不会和我有关;你不会那么笨,密码也不会是你的生日之类;我试着输了一下timeless的首秀日期和首家旗舰店的开业日期,就中了。”
钟有时也如法炮制要去解他的手机密码,可试了一轮,连2015年9月19号他在马尔彭萨机场被她碰瓷的那天都试了,依旧没解开。她不干了,把手机往床上一丢,直接跨他身上逼问他:“到底是多少?”
他可不吃这一套,她既然都主动跨上来了,他又怎会轻易放过?搂着她的腰让她贴得更紧,指尖意有所指地摩挲着她的唇角,她自然能看出他的不怀好意:“干吗?”
他呢,则把她之前说给他听的那句话又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把我伺候好了,我就告诉你……”
伺不伺候得好她不敢保证,但“折磨”他的本事她还是学了点儿的,最终陆觐然粗重地喘着气,把她从自己的腹下捞上来,完全是绷着脸皱眉看她——她这些到底是跟谁学得?甚至还当着他的面舔了下嘴唇。一个再强势的男人面对这样一幕都免不了缴械投降,钟有时就这么被他一言不发猛地扑倒,也终于套出了她想要答案——160917。
2016年9月17号,是他出意外的那天。
她刚才是怎么“折磨”他的,他还真是锱铢必较,全连本带利讨了回来,她全身红得就像只煮熟的虾,也真跟虾似的缩手缩脚地在他怀里侧卧着,听他在她耳边喃喃:“这样的话,我每次解锁手机,第一时间就能算出你又离开了我多少天。100天……200天……300天,就这么一天天数着,可能明天我就能再见到你,也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见。”
而此时此刻的钟有时坐在出租车里,倒不似昨晚那样浑身通红,只是眼眶微微地红了。两年前的他就是私人手机和工作手机分开的,工作手机经常内存不够用,私人手机里却基本什么都没有——相册是空的,也不装游戏,就那么几个社交软件方便他偶尔上去看看资讯,她那时候帮他装过几个她常玩的游戏,拉他进去打个团赛什么的,美其名曰带他升级,到最后却成了他带她,一个老玩家就这么被他个新手秒杀,钟有时现在想起来反倒觉得丢人了,不过那些游戏她这两年都没再碰过,如今也早就过时了,可她刚解锁的这部手机里竟然还装着这些游戏,点进去看,竟都练到了顶级——两年前那些她梦寐以求的装备,他都替她打到了,虽然如今的她早已不需要。
相册里竟然也是满满当当的。钟有时正纳闷着他不会也爱上自拍了吧,点进相册里一看,才发现他拍的基本都是些风景——都是这两年间他去过的地方。
可他去过的这些地方,她怎么看着莫名觉得眼熟?
钟有时一张一张滑着照片——她住过的viapadova大街;她第一次被他逮到时去的那家墨西哥餐馆;她骑着摩托车载着他躲避高利贷的那一条条小巷;她讹了他一顿大餐的米其林餐厅;宋姐结婚的教堂,她在那儿第一次知道他的身份,参加婚礼时只顾着朝他挤眉弄眼地示好;时尚风行大楼300米外的公交站,她为了掩人耳目,每次下了节目都让他把车停在公交站外等她——
那平平无奇的公交站,他这两年间应该经常去吧,好几张照片中都出现了车站,春夏秋冬四季更迭,车站的背景也随之变幻着——春的柳絮、夏的艳阳、秋的落叶、冬的皑雪,只不过这四季里,不再有那个从远处跑来、左顾右盼后钻进车里冲他笑吟吟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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