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天以为我的耳朵又出了问题听错了,直到小妹认认真真给我讲清楚后我才听明白,那个端康国的皇帝当真是要我嫁给他。
我与那端康国皇帝素不相识,他何故非要娶我这么个残花败柳,还为了我跟安贞国讲和,真是不可思议。
更不可思议的是皇上答应跟他和亲以后,那个端康国皇帝居然亲临皇宫,要与皇上结成生死与共的兄弟。
而我,即将在两国皇帝大排宴宴的结拜庆典上当众弹奏一曲《良宵引》。
笑话啊。
且不说我已经十年没碰过琴,琴谱已经忘得差不多了,最主要的是我手上因着天天练剑结了厚厚的老茧,而且现如今我这双手一伸出来因风吹日晒雨淋变得粗糙无比,如何再弹得了呢?
万一弹不好惹了端康皇帝不高兴,破坏了庆典误了两国好不容易结出来的和气,我可担不起这罪过。
我跟小妹推说不去,但是她非说,“人家端康国皇帝就是为了借此机会见见你,到时我多派几个琴师跟你一块弹,你装装样子就行了不必真弹啊。”
我真搞不懂了,只好依着小妹的法子硬着头皮抱琴登上了红毯铺就的金銮殿。
在场的人很多,我极速扫了一眼台下,左手边是本国最位高权重的大臣,能看清楚的好像都是些生面孔,右手边是穿者打扮与安贞国风格迥异但十分贵气的一干人等。
这些想必就是端康国的臣子们。
我今天的穿着打扮都是小妹为我精挑细选的,一身大红色的云锦广袖,长长的拖尾随着我的走动沉沉地甩在身后,头上金钗花冠,流苏步摇长且繁多地垂着,随着我一步步的走动“哗啦啦”响个不停。
离得很远时我就看见大殿正中金晃晃的龙椅上坐着个金晃晃龙袍加身的皇帝,还有他旁边一把名贵椅子上坐着的位四十岁上下的男子。
能与我们安贞国皇帝平起平坐,不用说他就是端康国皇帝无疑了。
该男子宽额圆脸,五官端正目不斜视,眸光炯炯给人以说不出的睿智之觉,唇上方浓而短的墨黑胡须干净利落,整个人显得十分成熟稳重干练,他坐姿昂首挺胸一身正气,甚至把一旁我国的皇帝给比了下去,一点也不像猥琐好色之徒。
我看人的眼光一直是自以为好,但往往不好,所以前半生吃了大亏,识人还是不能单靠外貌,这端康国皇帝定不是外表这般正直。
我小心地走到大殿中央,向我国皇帝行礼。
我躲在府里的这么些年没有见过他,我的视线刻意躲避他的芙蓉面,在离他合适的位置放琴跪倒。
“罪妇参见皇上。”我给皇帝行跪拜大礼后,又对跟他平坐的那位端康国皇帝颔首跪拜,“罪妇参见端康皇上。”
我国皇帝还没出言免了我的礼,端康国皇帝倒是倏然起来走向我抢先一步说,“免礼吧旭阳郡主。”
我看端康王的举动是要来扶我,他也太不懂礼数,太不把我国皇帝看在眼里了。
但是皇帝都不发话,就等于是默认了他的举动,我也不敢妄做主张来躲。
端康国皇帝扶我起来后,我立即后退了一步,躬身行礼拜道,“端康皇请上座,罪妇这就抚琴弹奏。”
我的这句话暗叫他归座,他是个一国之君,聪明睿智自是常人不能比,不可能听不懂。
但他就跟听不懂似的,三分笑意挂在脸上,以我读不懂的迷离眼神看着我。
我低下头不去跟他对视,他明明看上去很和善,但我骨子里直觉里他都不是个好应付的人。
我来之前曾大致打听过关于端康国皇帝的一些情况,他在位的十几年期间,把端康国由原来的贫困衰落治理为国富民强,他是个知人善任,治国有方的贤明君主。
贤明归贤明,若不有些狠辣独到的手段也不可能叫人一提起就忌惮三分。越是这样的人越可能在某方面有着个性的禁忌。我得小心行事别碰着他的逆鳞才好。
“听说你身子一向不好,此番麻烦你来,只是为了叙叙旧,顺便带你脱离苦海。”
叙旧?我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他呀?我正当纳闷又听他说,“我们以前见过的,那时候你还姓玉,当我第一次听见你弹琴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我这辈子都要追逐到手的女人。”
玉,玉芙蓉,芙蓉坊。一想起这个名字我脑袋嗡嗡就作响,身子夜不自觉地发抖发冷。
“郡主,你怎么了?面色怎变得这样惨白?”
我没有抬头去看端康国皇帝,只是身子越来越虚抖,冷汗也由着周身的汗毛孔不可控制地往外渗,因为我闻见他身上有股子若有若无的混合香料的气味儿。
我一着急生气就晕了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身穿一身大红嫁衣坐在个厚褥铺就的马车内,好些个丫鬟婆子打扮的人正围观着我,伺候着我。
我再度看看我这身行头,猜的到缓缓行进的马车是往哪里去的。
“郡主,您醒啦?”
一个面生的丫头拿来个汤碗笑对我说,“您气色不错,此次与咱们皇上随行的刘太医说了,您再喝了这碗药保管药到病除。”
我的身子我清楚,这些年小妹没少给我请医术高超的大夫,但我身子不好的原因大多是心病,心病哪有得药医?这个小丫头只是安慰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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