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怎么觉得还是不大对呢。
闻野反讽回去,语气不甘示弱,“半道上遇见的,都比你会关心人。”
墨陵游抿紧唇,唇线笔直,望着闻野的眼神有些冰冷,他沉声道:“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什么?”闻野抄着手,下巴往司枕的方向一抬,“我知道她一身是伤站在这儿,你半分眼神都没分给她,怎么我说错了吗?”
墨陵游瞧着他,没出声。
闻野继续煽风点火,“按你俩的关系来讲,你这醒过来见到自己恋人的反应,怎么看怎么不对吧,还不许人说了?”
司枕一把抓住灰雾中的阵眼,她现在可算是明白刚才陵游从醒过来,再从墙角的位置走过来的时候,自己内心的怪异感是怎么回事了。
她在等陵游的一句安慰,一句询问……
就像陵游陷入幻境之中的时候,她心里的那种焦急急躁之感,她以为在陵游清醒之后,她也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关切。
金黑两色在她的指尖上浮现,因为灰雾的遮挡,外界的人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没想到她司枕居然有一天,会如此渴望地得到一个人的关怀。
她这是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软弱了吗……
“不是恋人。”
司枕偏头向出声的墨陵游看过去。
那张她已然十分熟悉的完美面容,此时正在说着让她全然陌生的话语。
墨陵游一双黑瞳安静看向她,“我爱的是凡间北崇州的长公主。”
“你不是她。”
司枕指尖的混沌之力悄然扣进迷阵里,灰雾一阵阵波动扭曲起来。
闻野脸色一变,想要上前拉开她,不过刚走出一步,心里的想法一转,他又停下了脚步。
“你……”司枕头一回觉得如此难以表达自己,“你什么意思?”
“你不必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墨陵游眉心微皱,“哪怕我现在问你,你和北崇州司枕是同一个人吗,你也不会说你们是同一个人吧。”
胸腔的位置堵了一瞬,司枕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北崇州司枕是一个死在了飞升前夕的凡人,而真正的她是天生天养的金莲。
“她这是你的一个转世而已……”
墨陵游的瞳孔微微扩散,看上去似乎有些怅然。
“不论最后是哪一世成功飞升,最后都会变成你,”墨陵游像是望着司枕,又像是透过她望着另一个他早就已经失去的人,“我等了数百年,等来了她的下一世,守着她,盼望着她能够夺得身体最后的使用权。”
“到了最后,她飞升了,殿下和转世的她都输了,”北崇州皇城那惊险一幕回放,九重天上的人到了凡间轻松便能碾压他们,“你救下了我,但也让我彻底失去了她。”
什么叫自己让他永远失去了……
司枕体内的魔力暴动起来,她死死压着喉间那一口鲜血,不让自己再度示弱。
他这是在责怪她飞升回归真身,害死了他的心爱之人吗?
指尖冰冷无比,躁动的魔力带着融合的混沌之力也躁动起来。
迷阵已经放弃抵抗了,这本该消失的混沌之力突然重现于世,或许就是他被覆灭的预兆吧。
但司枕悲哀地清楚,墨陵游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
她和北崇州的司枕有相似之处,她可以说她的每一次转世都是她,但她再次在北崇州醒来的时候,面对这些繁杂的记忆,她是茫然的。
但她和北崇州司枕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她面对着墨陵游的眼神,这双她熟悉的黑瞳,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那句话来。
她艰难地移开自己的目光,不再看向那双会让她心头钝痛的双眸,嘴角血丝流下。
剧烈的力量碰撞从她的手中爆炸开来。
白色的爆炸光芒瞬间吞没了她的身形,她用尽全力碎了这用混沌之力加固的惑心阵。
白光淹没过来的时候,墨陵游看着身前静静站立的司枕,被黑雾笼罩的双眸之中有一瞬的波动。
司枕安安静静地望了墨陵游最后一眼。
惑心阵,惑心阵,分明是蛊惑人心的东西,陵游倒是借着这阵法看清了一些她下意识忽略的事实。
她可以不去想,去留恋墨陵游给自己转世的炽热执着的爱恋,但她没有预料到陵游居然如今开始清醒意识到这件事。
谁占了谁的位置,谁是谁的替身。
司枕最后看了墨陵游一眼,就当没有看见对方眼中对自己闪过的最后一丝动容,在白光彻底淹没自己之前,她甚至闭上了眼。
胸腔好像被破了一个大洞,寒冷的风呼呼地往里面吹着,吹得她里面的内脏都生生的疼。
尤其是心口的位置,这风一会儿锋利如刀,让她刺痛难忍,一会儿刀口微微腐朽,钝刀口子磨肉,也是一种折磨。
司枕实在是痛得受不了了,眼睫微微颤了颤,慢慢地睁开眼睛。
她掐着自己心口的位置,手指蜷缩在一起,握拳狠狠锤了两下,好像肉体上的疼痛会稍微减缓一点内里的疼痛。
脑子里无端地闪过一道白色的身影。
那是她其中的一个转世,那一世的她最后与从小便照顾自己的师兄成了婚,可惜不知是她的魂魄不全,还是那一世没有月老的红线,她最后都没有真正动情。
大约是报应。
司枕苦笑都苦笑不出来,面部的肌肉僵硬无比,她像是失去了操控自己表情的能力。
“你醒了?”
她木然地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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