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
寂静的小院里,只有两个男人的无声对峙,周围的空气弥漫着窒息焦灼的氛围。
不知过了多久,中年男人放下霰弹枪,拿起没有点燃的烟斗,板着的面容出现笑意,“真有意思,你的枪里并没有子弹。”
见状,苏拉也随之放下枪口,肩上的诺薇在这之前已经给出了警示——
“这个男人是三环术师,无论如何你都不是他的对手。”
虽然不明白三环术师有多强,但苏拉明白,就算左轮上满子弹,他也不可能在发生冲突的情况下战胜对方,既然如此,强装气势就没有太大的意义。
“黑发棕瞳的东方人,你是苏拉先生,对吧?梅伦大学的历史系学生。”
男人摘下帽子,露出两鬓的霜白发丝,褐色的眼眸像是深邃潭渊,开始自我介绍:
“我的名字是施密特,梅伦市守护者协会会长,你可以理解为,我们是专门处理这些棘手事件的组织。
实在是抱歉,治安署那边的处理流程出了点岔子,导致我们收到报告的时候实在是太晚......抱歉,来迟一步。”
守护者协会?
面前之人应该就是治安署口中的“专业人士”了。
苏拉松了口气,“显然,你们来迟了两步。”
“再次向您表示歉意。”
施密特握着烟斗,沉声道:“苏拉先生,你已经遭遇了「暴食之胃」,对吗?”
“暴食之胃?如果你是指那个怪物的话,我已经杀了它。”
苏拉挥了挥手枪。
“哦?”
施密特不置可否,沉声道:
“苏拉先生,我需要等待同伴确认你的精神状态。在遭遇此类事件后,极大可能出现精神方面的隐患,这种异常往往连自己都无法察觉,希望你能理解。”
“当然可以。”
苏拉道:“不过可以让我先回家吗?”
“请便。”
施密特点点头。
打开房门,推动墙上的拉杆,煤气灯照亮一楼客厅,苏拉回头道:“要喝茶吗,施密特先生?”
“不必了,在确定没有隐患后,我们就会离开。”
“喔。”
苏拉走进厨房,煮了一壶红茶,接着坐到沙发上,随便捧起一本冒险小说,心不在焉地读着。
幸好他在出门前清理了仪式残留的血迹,否则现在就不是这么个平心静气的场面了。
施密特,这位面容冷峻的中年男人一直守在门口,苏拉注意到,他从怀里取出一个积木玩具,拨弄片刻,又收了回去。
苏拉又看向诺薇,这位看起来就是个狠人的烟斗先生肯定不会是闲着没事童心大发,在这里玩起积木玩具。
诺薇见状,解释道:“那应该是一件「遗物」,你可以理解为具备神秘力量的特殊物品。它分为两个或多个部分,一部分的变化会引起另一部分的变动,可以利用它的特性进行通讯。”
又多了一个新名词,「遗物」,苏拉默默记在心里,这大概就是神秘版本的量子纠缠?
哒哒哒——
片刻,门外传来轻盈的脚步声,接着响起有些沙哑的女声,“会长,找到苏拉了吗?”
“嗯,他就在客厅里。”
施密特转向苏拉,疲惫的脸上挤出笑容,“这位是凯瑟琳,协会的医生。”
门外走进一名身形高挑的女子,淡金色的长发束成马尾,宝蓝色的双眸平静如水,眉眼之间有一种忧郁感。
她穿着梅伦大学的学院制服,深蓝色的上衣外套,白色褶裙,棕色长靴,气质幽雅神秘。
“初次见面,凯瑟琳小姐。”
苏拉顿了顿,疑惑道:“你是梅伦大学的学生?”
“凯瑟琳是今年春季才入学的新生,虽然只是挂个名,嗯,在她退役之后,或许你们曾在同一个战壕里呆过。”
也是退役士兵?
苏拉看向凯瑟琳的目光多了一分讶异,她的年纪应该比他小上不少,还是位女性,怎么会上战场?
“只是一环术师。”
耳边的诺薇轻声说了一句,显得兴致缺缺。
深呼吸,苏拉道:“凯瑟琳小姐,请问要如何检查我的精神状态?”
凯瑟琳摘下手套,低声道:“请放轻松,伸出您的右手。”
“好。”
医生小姐的指尖轻轻搭在苏拉的脉搏上,奇异的灵性波动,从上到下扫过苏拉的躯体。
“精神状态略有下降,但在正常范围内,没有隐患。”
凯瑟琳重新戴上手套,向后退了两步。
“很好。”
原先绷紧的表情明显放松,施密特缓缓道:“苏拉先生,能告诉我,你是如何解决那个怪异的吗?”
“怪异?”
苏拉适时表示疑惑,同时也确认了一件事,沉睡多年的人偶掌握的神秘学知识,还没有和时代脱节。
“啊,这是我们对这类存在的统一称呼,你可以理解为野兽之类的危险存在。”
“怪异这个名字本身就够怪异的......”
适时表达吐槽,苏拉接着道:“我在家中找到了父母留给我的东西,一张符咒,东方的符咒,你们知道吗?”
施密特目露诧异,点头道:“东方的符咒......有所耳闻。”
“我带上了符咒、手枪和匕首,准备在教堂和那个该死的怪物拼命,午夜钟声响起的时候,我扔出了符咒,让那个恐怖的怪物显形了,我能看见它,也可以碰到它,于是我用手枪杀了那个怪物......”
他尽量使自己的话语没有什么组织逻辑,以便增加真实性,反正根据原身的记忆,通向东方的航路已经断绝了三十年,他的父母是最后一批踏上这片土地的东方人,因此施密特对东方肯定没什么理解,胡诌乱编,不必担心被戳穿。
继续回答细节方面的问题,最终,施密特伸出手,沉声道:
“再次向您表示歉意,苏拉先生,没有及时处理此次怪异事件,是协会的失职。
我们会给予死者家属足够的赔偿,苏拉先生,您也会得到相应的精神损失费,大约三十枫郎。”
枫郎......
苏拉敲了敲脑袋,他的记忆恢复地并不是特别完善,完全想不起这种货币的价值。
不过,现在有比钱更重要的事情,在脱离危险后,他立刻意识到一切的起因,也就是霍特得到的那张羊皮卷,绝对不是什么偶然或巧合。
阴谋者设下了这个陷阱,引诱好奇心强的三位大学生成为了祭品。
“施密特先生,你们知道羊皮卷吗?抱歉,这几天简直像做梦一样,我不确定有没有将羊皮卷的事情告诉治安署。”
施密特握住烟斗,皱眉道:“羊皮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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