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觉得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到了再探句寻山的那日前夜,桑落勒着付青远的腰说。
“不。”
“我不靠近,就在周围?”付青远不答应,桑落便一直死死勒着他的腰仰头可怜兮兮的看他。
“不。”在这样的表情之下,付青远纵有迟疑最后还是摇头,见徒弟一副不甘心又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说服他的表情,便抱着她坐在树下。清晏院中的灯笼发出的朦胧光芒,给两人披上了一层温暖的光辉。付青远看着桑落的眼神柔软的有些不可思议,他轻轻问道:“害怕?”
“嗯。”桑落闷闷的应声,手下泄愤的捏着他的腰。
付青远任她捏,好似没感觉到小徒弟越来越重的力道。“你最近要突破第九层,但是接下来的三层还没有拿到。况且,此时你若是多用那些玄云决雾气,情况便会严重一些,最近为师空间中的黑白泉水都不能再抑制你的情况……”
“是,我知道了,师父,我不偷偷跟去就是了。”桑落泄气的扑在他身上,整个人没有一点精神。“我现在不能用玄云决,帮不上师父的忙,还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还是不放心,师父只要离开我的视线我就不放心。”
“这样很好,因为为师也是如此。”付青远忽然说,将她抱着走向两人的房间。
“师父你看,你把徒弟养的都离不开你了。”
“我们不会分离。”付青远将她放在床上,把她脱得之剩下亵衣,看她乖乖缩进被子里之后,坐在床边把她脱下来的衣服都一件件叠好摆放在旁边。然后他自己也躺在她旁边搂住她,安抚的摸着她最近消瘦了许多的脊背。
“明日炀坞岛大部分高阶修士都会去句寻山,照温良所说,那里才是最危险的。但是炀坞岛也不尽然安全,你自己需得小心,若有万一便避进桃源空间,其他事都不必多管,等我回来。”
“嗯。”
“睡吧。”
桑落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人了。她坐起来正准备穿衣,猛然捂住自己的头,一手抓着被子,好一会儿才放开。她脱力的躺回床上,手上有些控制不住的溢出颜色浅淡的雾气。床边的帘幔被雾气腐蚀出一个洞,桑落注意到,皱着眉硬是把周身散逸的雾气压回去。
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那个黑斗篷的女人,她和她一样修炼的是玄云决,而且好像和她现在的程度差不多,应该也是八九层的样子。但是她的雾气和那个女人相比起来更趋向于白色雾气,而那个女人的就像灰黑色的烟雾。
师父曾经观察过,似乎是只要用这雾气腐蚀有生命的生灵,雾气的颜色就会慢慢变成灰色。但是只要她用这雾气来溶刻那些桃木做木雕,雾气就会非常缓慢的恢复灰白色。虽然不知道这雾气的颜色不同有何差别,但是后来如果不是必要,她都会下意识的避免杀人。
可是就算如此,她还是不时会出现这种不能控制的状态。不过比起当初那个黑斗篷的女人她应该算是非常幸运的。至少她的神智清明,而且师父空间里的白色泉水似乎也能缓解她的痛苦。
这样看来似乎一切都在向好的一面发展,只要再拿回玄云决的三重,压在她身上多年的这部诡异功法也终于解决了。
一人靠坐在师徒两平时坐着的树下,桑落安静的等着自己的师父回来。院子里安静极了,只有身边不时落下一两片树叶的细微声响。
明明平日里和师父两个人也是这样,什么都不做也很少说什么话,可是现在就要感觉冷清的多。桑落侧头看了看清晏院那高高翘起的屋檐,忽然想念起师父的小木屋。她还是比较喜欢周围都只有自己和师父在的地方。等师父回来,他们或许应该早点回去,这里纵使亭台楼阁都华丽精致,遍布假山荷塘曲折回廊,种植奇花异草养着奇珍异兽,她还是不喜欢。
不过,师父没有等到,她等到了一只符鸟。
“来句寻山见你师父最后一面吧。”是温良的声音,完全不似平常的温和,冷冷的好像还在低笑。符鸟在空中燃烧后,桑落忽然觉得额上的首徒印记有些灼热。
“师父……难道真的出事了?”桑落摸着额上滚烫的首徒印记,拿出桑梓剑,化为一道流光向句寻山御剑而去。
“知道你身上的毒是什么时候种下的吗?这么多年来,你的好女儿无数次亲手端到你面前的补品汤药里。你是不是想说里面没有毒?呵呵呵呵~那是我专门为你研制的,需要靠引子才能诱发出这毒,引子就是你手中这养神树的树心。”温良说着,一脚踩上了曾无垠手边的养神树树心,那一截黑色木头瞬间变成了碎片,一瞬间此处的香味更加的浓郁。
曾无垠又是呕出一大口鲜血,平日高高在上的曾无垠此刻全身上下都是血迹,眼睛鼻子耳朵到处都在溢着散发恶臭的黑血。
温良身上的白衣也沾染了大片的血迹,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只恶鬼。
他一把拉起曾无垠,笑道:“你说你有多失败,你多年信赖的属下裕盛其实是你的仇敌,待在你身边只为了有朝一日能杀了你,他是自己找上我,告诉了我很多你的弱点。你一手创建的炀坞岛上,元婴修士有半数几乎都对你不满,平日被你压了一头的另一个化神修士朱旭都与我联手取你性命。还有,你那死去的侄子曾若愚在死前,还在念着与我合作谋算你的炀坞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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